精選答案
蒲寧于1870年俄歷10月22日生在俄羅斯中部沃羅涅什鎮(zhèn)的一個破落地主家庭,祖上曾是顯赫的貴族。當時俄國宣布廢除農(nóng)奴制已有10年,他的父親是個喜歡及時行樂的人,祖上的家業(yè)日見衰敗,只剩了一個莊園。童年的蒲寧在遍地都是花卉芳草、莊稼林木,一片宜人的田園寧靜氣氛中度過的。美麗的自然景色給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并對他以后的文學創(chuàng)作產(chǎn)生了影響。
破落的家庭使蒲寧少年早慧,他從小酷愛文學,崇拜普希金、萊蒙托夫等俄國古典詩人,盡管命運不濟,他卻接受了世襲的貴族的許多階級偏見。他對自家的高貴門第十分自豪,對本家族昔日的豪華生活十分向往,深深感到生不逢時。
蒲寧的大哥是家中惟一的大學畢業(yè)生,他因為參加民意黨的活動而被捕,出獄后一直在家受監(jiān)視。年輕的蒲寧就在大哥的指導下自修并開始詩歌創(chuàng)作。他在創(chuàng)作中顯示了出色的才華,17歲時便首次在《祖國》雜志上發(fā)表詩作《獻在曼德遜的墓前》。
由于生活的貧困,蒲寧讀完中學便獨自出外謀生,他先后當過圖書館的小職員、政府部門的統(tǒng)計員,他擺過書攤,還斷斷續(xù)續(xù)地為幾家報館工作過。后來雖然也曾上過大學預科,還進莫斯科大學念了一年書,但終究未能完成高等教育。貧困的生活沒有使他意志消沉,他寄情于詩歌創(chuàng)作,始終保持著愉悅的身心。各種各樣的職業(yè)使他增長了見識,豐富了閱歷。 伊凡·阿歷克謝耶維奇·蒲寧1891年他出版了第一部詩集《在露天下》,后來又出版了詩集《落葉》,這兩部詩集可以說是俄國優(yōu)秀詩歌的藝術楷模。同時蒲寧還致力于翻譯歐美著名詩人拜倫、朗費羅等人的作品。1901年蒲寧由于詩集《落葉》而獲得俄國科學院頒發(fā)的普希金獎金,因此成為全國著名的詩人。在他早期的詩歌中充分反映了作者對童年時代家鄉(xiāng)田園生活環(huán)境的熱烈感情。
從19世紀最末幾年開始,蒲寧轉入小說創(chuàng)作。中篇小說《鄉(xiāng)村》(1910)通過農(nóng)民庫茲瑪?shù)钠飘a(chǎn)和四處流浪的不幸遭遇的描寫,突出地反映了1905年俄國革命失敗后,農(nóng)民失去土地、自由和希望破滅和痛苦命運;另一部中篇小說《干旱的溪谷》則揭露了俄國貴族精神腐敗和經(jīng)濟衰落的社會面目。
1905年后,蒲寧拋開一切事情出國旅行去了。他用了數(shù)年的時間周游世界很多地方,足跡幾乎遍及整個歐洲,并到過非洲和亞洲的許多國家。四出旅行既增長了知識又鍛煉了身體。沿途他一邊了解民風民俗,欣賞優(yōu)美的自然景色,一邊寫了很多描述異國風土人情、神話故事的詩歌,如《海神》、《該隱》、《太陽廟》等。1909年蒲寧被推舉為俄國科學院院士。
1911至1912年間,蒲寧又創(chuàng)作了一系列取材于農(nóng)村生活的短篇,有《歡樂的庭院》、《夜話》、《一百零八》等。蒲寧的現(xiàn)實主義創(chuàng)作方法日臻完善,他的小說題材也開始變得多樣了。
蒲寧在遵循果戈理、屠格涅夫開創(chuàng)的、列夫·托爾斯泰推向高峰的俄羅斯文學的偉大原則中是做出了一定貢獻的,他繼承和發(fā)展了俄羅斯現(xiàn)實主義的傳統(tǒng),所以1914年曾被《真理報》譽為與高爾基、阿·托爾斯泰相并列的重要作家。西方評論家把蒲寧看成是俄國文學中最后一位具有特色的文體作家,并認為他對俄羅斯鄉(xiāng)村社會傳統(tǒng)的敏感分析和對那里的環(huán)境氣氛的卓越描寫足以產(chǎn)生一種縈繞于人們心頭的、真摯而強烈的感情。
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爆發(fā)后,蒲寧再次出游歐洲和東方各國,后來寫成了短篇小說《弟兄們》和《來自舊金山的先生》。他的感情色彩主要是傾向于對舊貴族衰敗命運的悼念和對沙皇政權即將滅亡之前所謂俄羅斯傳統(tǒng)消亡的追懷。正是這種沒落的、懷舊的情緒直接造成了蒲寧對十月革命的抵制,他沒有像高爾基、阿·托爾斯泰那樣去迎接蘇維埃政權的新生,當革命到來時,他起初茫然不知所措,繼而采取公然敵視的態(tài)度,在刊物上咒罵革命,最終抱著咒詛態(tài)度,逃離了祖國。
1920年10月26日,50歲的蒲寧擠上了開往法國的最后一艘郵輪。他在驚恐混亂的人群中向自己的祖國留下了難忘的一瞥。他對這里的土地是懷有深厚感情的,他留戀那里的一切,但頑固的舊貴族立場又促使他對紅軍的即將到來懷著莫名的恐懼情緒,他在惆悵的心情中,踏上了流亡的道路……
后來,他在短篇小說《最后的撤退》中曾對自己的復雜心情作過真實的描述。這位已經(jīng)在俄羅斯文學史上建立了卓越聲譽的詩人兼小說家,由于政治觀念的不同,終于成了一名流亡者。從此以后他雖然日思夜念俄羅斯大地,但一直未能再見到她。
到了法國之后,蒲寧定居在巴黎,因為他的成就和名聲成了當時逃亡到法國的白俄知識分子的頭面人物。然而流亡異國的蒲寧越來越悲觀、苦悶、消沉。在他身上逐漸出現(xiàn)了一種由于想象中的俄國理想貴族社會的失敗而產(chǎn)生的憂郁癥和隨之而來的懷鄉(xiāng)病,他沉湎在唯心主義和悲觀主義之中,失去了對社會研究和觀察的興趣,文思枯竭,只能寫些早年的回憶,抒發(fā)一下個人內心的感受。他的作品也就成了無本之木,常常為主觀臆斷和偏見左右。他的這種思想苦悶、精神幻滅的情緒具體地表現(xiàn)在短篇1923年小說《完了》(1923)之中。這篇作品揭開了蒲寧“流亡文學”的第一頁。
不久,蒲寧再次游歷了歐洲、亞洲和非洲,但是,以往周游世界時的輕松和悠閑心情卻不復存在了。如今的他是一個背井離鄉(xiāng)的流亡者。游歷之后他創(chuàng)作了《米佳的愛情》(1924)、《阿薩涅夫的生活》(1927)、《莉卡》(1933)、《幽暗的鄉(xiāng)間小徑》(1938)等近兩百個中篇小說和自傳體長篇小說《阿爾謝尼耶夫的一生》(1927-1933)、回憶錄《不幸的日子》(1926)。這些作品的情調大都很沉悶,悲觀,其中人物的命運也都很凄慘。
這一時期蒲寧的作品無論是思想性還是藝術性都遠遠不能與他過去的作品相比,消極和失望情緒籠罩著他作品的全部,他的藝術才能從逃亡到法國之后就幾乎喪失殆盡了。
思鄉(xiāng)的情緒時時刻刻地牽動著蒲寧對俄羅斯大地的向往,要回到祖國去的想法一直支撐著他的創(chuàng)作和生活。1937年和1941年他曾兩次寫信給阿·托爾斯泰和捷列曉夫,表示了要求回歸祖國的意愿,但不久希特勒就發(fā)動了對蘇聯(lián)的進攻,此愿未遂。在德國軍隊占領法國期間,蒲寧停止了寫作,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營救蘇軍俘虜,并在抗擊法西斯地下斗爭中作出過一些努力。他的最后作品是出版于1950年的《回憶與描寫》,文中攻擊了高爾基等許多作家和詩人,表明了他立場的頑固性和搖擺性。
1953年11月8日,流亡33年的83歲的蒲寧在巴黎病逝,終究未能落葉歸根。